请你吃八喜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黑色燕尾蝶

距离夏至还有五天。你听的见吗,花开满城的声音。

“夏至未至开播了,我看了看 不是我要的那种感觉,或许对于我来说,它只适合白纸黑字地存在书页里,生动地活着或者沉默地死去。”

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地去看了,无法控制地想要去看看,去看看我青春曲目的开篇究竟会以怎样的姿态呈现在这荧幕里。那些年的疼痛放到台面上来述说,是不是还是让人猝不及防地流泪。

它真的是个错误的开始吧。在青涩的年纪,在书中故事发生的年纪,我第一次开始接触长篇小说。以这样一个悲沉的故事作为开端,本该白云悠悠,蓝天碧水的晴空徒然生出一些忧伤,此后,丝丝缕缕的蓝沿着年轻贲张的血管蔓延到各个角落。17岁的天空,是挥之不去的忧郁的蓝。夏天冗长的没有尽头。反感炙烤大地的烈日,阳光似乎想把随处都燃烧起火!冰冻西瓜入口的清凉也没有减弱这份厌恶。天偶尔也有不蓝的时候,阴沉沉地一场暴雨过后,很快又被丝丝缕缕地蓝渗透,直至铺天盖地的蓝在头顶像是一块大的无边际的蓝色幕布。厌恶着,梧桐叶开始大片大片地枯黄凋零…
夏天,终于过去了。一尘不染的蓝色天空已经很少可以看见了。啊  夏天 结束了吧? 结束了吧。长呼一口气。悬起来的心悄悄地回到原位,继续规律地跳动,仿佛它从来没有偏离过轨道一样。
在清晨推开门,呼出的气在眼前迅速地变成一团白色的雾时,人们开始将自己裹在厚厚的棉袄里。帽子,手套,围巾,一样不落地武装了起来。比起怕热,我似乎怕冷多一些。因为偏凉的体质,到了冬天,我的体温始终热不起来。我在无数个被冻的脸颊生疼的时刻,埋怨过冬天。我在的城市冬天几乎不下雪,却冷,我和很多人抱怨过  为什么冬天这么冷啊,这么冷还没有雪。你看别人的城市,下起雪来不要钱似的,到处飘,听说是暴雪。哎,你知道下暴雪是什么样子吗?是大团棉絮漫天飞舞那样吗?我想了一下棉絮飘空的场景,皱了皱眉,好像会很难受吧,棉絮里微小的灰尘和颗粒堵的浑身不舒服。我放弃了幻想,还是想象不来暴雪的场景。然后,我开始想念起夏天来。温暖的阳光,热热的,是有生气,有活力的。夏天快来吧!我讨厌死了没有雪的冬天。我忘记了在夏天的时候自己是如何厌恶着它的炎热,却在霜降的冬天想念起它的阳光,找不准夏日的温度,毅然觉得它温暖。

我的十七岁 好像就是这样过去的。这样过去是怎样过去的呢?

不知道。

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我看见一群飞鸟擦着树梢飞过,翅膀在凝结的空气里划过有尖锐的声音传来 耳膜被震地嗡嗡响。

讨厌冗长的夏天压抑着地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忧伤的蓝。夏天终于过去了,却还是没有快乐起来。在没有雪却依旧冷的要死的冬天不停地抱怨,不停地想念夏天。然后,我的十七岁就过去了。永远地翻篇。

人们总说,同一本书,在不同的时间段,在不同的心情下阅读会有不一样的感触。我很少会去对一本书看了又看。就算是我喜欢的书也不。因为,我总觉得,我会在再次拿起它时,想起我上一次捧着它阅读时是怎样的心情,看到哪个语句时,心狠狠地钝痛,看到哪个故事时,哭的稀里哗啦。喜欢这个人物,讨厌那个人物,又暗暗地批判过谁。我讨厌这种感觉,就像是把过去的你活生生地摆放在你的面前,她的一举一动在这里毫发毕现。过去的你赤裸裸地没有隐私而言!我讨厌这种被回忆占据整个大脑的空洞感。像溺水的人,无力感从脚底延伸至头顶。

当我再次捧起这本《夏至未至》时,我都快要忘记里面大部分的内容了,忘记永远有一半遮挡在高大香樟树阴影下的浅川。忘记立夏的家乡原来是叫室县这个名字。忘记陆之昂家养了一只叫做宙斯的牧羊犬。忘记原来程七七后来得了最佳歌手奖…

时隔五年,忘记了似乎也可以找个借口来原谅 用时间长度打掩护。

艰难地迈不出第一步,翻开书就好像需要好多好多的勇气。怕字里行间遇见过去的自己,怕过去的情绪在胸口和现在的心境碰撞是两个相反的方向。这看起来就像是背叛自己一样。过去的我指责着现在的我的变化,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过去的我讨厌的人。这种感觉很糟糕!

这样的想法看起来很荒诞吧!至少在我周边的人,他们都是阅读过的书,心血来潮或者无聊时都可以拿过来再次阅读。而不像我,像个朝圣者,怕自己不够虔诚,得不到上帝的洗礼。所以,无论如何,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能决定何时上路去见亲爱的上帝。

然后不可避免地,一头扎进书里,溺水的无力感让头皮都发麻!

当初如何为立夏感到惋惜,如何心疼陆之昂,如何痛恨程七七……五年前的心情一下一下地砸在胸口 微微地疼。我那时是真的很恨七七吧!才会在后来和任何一个人谈起他们时,总要咬牙切齿地说自己怎么怎么讨厌程七七,一定是连名带姓地叫她!语气里一定要夹杂着厌恶,却还是觉得自己的讨厌表达地不够清晰,他们没有听明白。我很少和人讨论一本书,大家都喜欢把书中尝到的酸甜苦辣放在心底,并不拿到嘴上来评头论足

五年前的我,从书里读懂了些什么?五年后,我又能参透些什么?

你知道吗?有一个我很喜欢的写手,她曾经在一个故事里说“十四五岁的年龄是最幸福的,因为那个时候每个人眼里的世界观即使最复杂也不过是她为了他喜欢她而不和她玩了,而十六七岁的年龄却是最幼稚的,因为这个时候你所经历的是你这一生最怀念却在此时最难熬最想结束的时光。”

站在十几岁的尾巴,二十出头的风口。我反反复复地读着这句话。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站在五千米深的海底,没有任何声音,头顶有丝丝缕缕的光穿透幽深的海水泻下来,这些光是可以看见,可以触摸的形状。所有的一切都是寂静无声的,也许我根本就不存在在这个世界。整个人平静地犹如一棵枯死的树。你感到绝望吗?你感觉得到生命吗?不。你见过漂泊的云吧!没有形状,没有方向,没有归期,那是一种死寂的孤独。

我没能明白这些!才会在幸福的年纪该笑就笑,该哭就哭,单纯地像个永远也不会长大的快乐小孩。才会在幼稚的年龄自诩成熟,随便找个理由笑一笑,努力找个借口把下撇的嘴角扯着上扬。

毕业同学录里的内容从各式各样的“哇  你好可爱!”“你真的很爱笑,以后也要每天都开怀大笑”“你呀!就是我们的开心果,很感谢班里有你,每天都很快乐”

变成了后来的千篇一律“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你好安静呀”

这。是成长吗?是青春吗?

是的吧!一定要问个结果吗?如果有人要问 我可以回答出一个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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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拉着你的手,无论是在哪里,我都感觉像是朝天堂奔跑,你相信吗?
                                       ----------1999年·立夏


五年前我以为樱是我的立夏。




樱那个时候留着齐耳的短发,眼睛大大的,我觉得很可爱。她是一个非常古灵精怪的女生,很爱笑,人缘很好,喜欢动漫,喜欢蓝色,会画画,会唱歌,数学是她的长项,这让毫无特长的我非常的羡慕。我最喜欢她画画了,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画画方面培训的她总是随随便便在纸上勾勾画画就能画出线条非常棒的作品。她和我说她长大想当个漫画家,说这句话时她的眼睛里仿佛住着整个星辰,亮亮闪闪,清晰明朗,在后来我再没见过那样清亮的眼神,一整双眼睛都在诉说一个伟大的梦想,熠熠生辉,那是永不落幕的朝阳,全世界都会见证她的梦想实现!

后来渐渐地觉得,樱应该是我的遇见吧!而我不是她的立夏,我是另一个故事里的晚晚。

樱她偏爱黑白系列的衣服,我却不觉得单调,这似乎很适合她。冷艳又平和。

毕业以后,我们分开了。我想她应该很多时候都是一个人。我们突然就变得不擅长交友了,把自己圈在自己的圆里,自己不出去,别人进不来。有时我总觉得她像是不经意走过我窗台的黑猫,瞳孔里是我看不透的情绪,孤傲或者阴郁。何时再来?不知。我等待着它再次到来,想看看它绿色的瞳孔里是不是依旧装着散不去的雾,看不出情绪。

画笔不知从何时起再也没有被拿起过,在角落里积了灰,落了尘,无人问津。

昨天我们聊天时我假装不经意地和她提起  你现在还画画吗

樱微微一顿   回复我  当时的梦想好像就只是想想而已了

我们默契地迅速把话题岔开

聊天的末尾,樱说 我果然还是那么煽情。句号的后面还跟着三个搞笑的表情

什么时候起,我们把年少轻狂的时光盖上了幕布,对过去可以引倨一场巨大山洪的情感轻描淡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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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我从书中品尝友情,爱情,陪伴,感受梦想,尝试去爱,学着去恨。五年后,我经历友情,陪伴,分离,学会爱,学会恨。在书里尝尽孤单。立夏嫁给自己无法交付全心的人的孤单。傅小司独自东山再起的孤单。陆之昂牢狱四方窗户的孤单。遇见梦想陨落的孤单。我不再那么恨程七七了。

再见了。那些男孩和那些女孩。我们好好的告别,然后余生有缘就见。谢谢你们教会我的所有。



夏至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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